編者按:又是一年中秋到,天上月圓,人間團圓。團圓之夜,家人閑坐,可嘗月餅,可邀明月,可飲枝江。中秋前夕,我們面向公司全體員工征集了有關枝江酒與中秋節的稿件,現擇優選登,祝朋友們中秋快樂,人月兩團圓!
月圓之夜,月光所至,滿目清秋。今晚的月色很美,恰好風也溫柔。此時,我站在窗邊,遙望天邊,素娥纖塵不染,思念如潮水般浸漫開來。
從小生活在江心洲,在外人的眼中,百里洲的女性是很彪悍的,抽煙、喝酒、打牌、騎摩托車,一樣不落。記憶里,奶奶能抽煙、會喝酒。而白酒與傳統佳節、與美食是分不開的。逢年過節,奶奶會用臘豬肝沾點酒喂我吃,辣得我眼淚打轉。晚飯時分,奶奶愛獨酌一杯,美滋滋的咪上幾口,緩解勞作一天的疲累。有一次我不小心摔傷后,奶奶急忙倒了一些白酒抹在傷口處幫我消炎,疼得我齜牙咧嘴。在奶奶心中,白酒似乎是無所不能的。
多年以后,我已來到枝江酒業工作,每個元旦、春節、端午、中秋等佳節來臨時,川流不息的人群里,大家把一箱箱的枝江酒扛回家,成為下班途中最美的風景,那是酒業職工獨有的福利,而這份福利常常惹得左鄰右舍投來羨慕的目光。餐桌上,父親與奶奶對飲枝江酒的情景依然存在腦海。
奶奶的一生如大多數農村婦女那般,從出生到離開,一輩子都未曾走出過百里洲。那一壟壟整齊的菜園,一件件漿洗干凈的衣服,一頭頭膘肥體壯的牲豬,一只只健碩的雞鴨,是奶奶對家庭的貢獻和對我們的愛。
所有的水果中,我獨愛西紅柿。每年清明前后,奶奶都會播撒一些西紅柿種子,看著它們發芽、長高、搭架、開花,等到果實由青變紅,奶奶會催促父親給我打來電話:快回來吃西紅柿喲!一個個紅彤彤的西紅柿,如同她蒼老的臉上開出火紅的花,也是她對我未曾言表的偏愛。
一轉眼,奶奶離開我們已經三年了。走時安祥,早上七點母親起床后,問奶奶早餐是吃米飯還是水餃,她回答:吃水餃。也就下一碗水餃的功夫,奶奶已經走了。
三年來,始終心懷內疚。奶奶離開的那天,正是市鎮人大換屆選舉的當天,一邊是參與、忙碌了兩個月之久的選舉工作,從市里召開工作部署會議開始,到劃分選區、分配代表名額、開展選民登記、審核選民資格、推薦代表候選人、張榜公布正式代表候選人名冊,一切工作按照日程穩步推進,一邊是陪著我長大的奶奶突然離世。工作與親情,我該如何取舍?成年人的世界,總有一些無奈。那夜,我獨自一人去江邊坐了很久很久,聽江濤陣陣,看江對岸的萬家燈火,無聲的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……
三年里,奶奶一直都在我心里,在上班的路上、下班的途中、夢醒的子夜,思念如影隨行。世上再無最甜的西紅柿,看見它就會忍不住的流淚。拿起一個芒果時,會想起她曾說“你買的‘土豆’真好吃”;路過蛋糕店,會想起她愛吃的慕絲蛋糕;逛商場時,會盯著奶奶裝出神,心里默念“穿在她身上肯定很好看”。成年人的世界,誰不是一邊努力的生活,一邊獨自療傷?曾經愛你入心、疼你入骨的人,已化作天上星辰。歲月蹉跎,我們無法預知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,而時間的舟入海流,載著我們朝前走、勇敢的朝前走。
今年春晚上的一首《不如見一面》很好聽,入了心的文字怎能不熱淚盈眶。每個人心里應該都住著這樣一個人,很近又很遠,在腦海也在心里。慢慢懂得,來日不一定方長。所以見一面吧,在這個中秋,不應該月下獨酌,而是舉杯對飲枝江酒,敬這份歲月靜好與長樂未央,愿這世間所有的團圓,都不必跋山涉水來相見。